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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宁:“股权分置破题”背后的“阴谋论”

    2005-04-22 23:41



      
      证券之星4月22日消息:据搜狐财经报道,股权分置真的“破题”了,这是证监会和国资委亲口说的。此前,这只不过是一些专家们的“猜测”。这下好了,试点要启动了,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可讨论的了,因为具体方案的提出,都是人家那些官员和“专家”的事。



      然而,“破题”后的证券市场似乎并不如想象的那么风平浪静:争吵声“涛声依旧”,骂娘声此起彼伏,狐疑者更是有增无减,而可怜的股市也不给面子,一个跟头便重回1200之下。如此,则股权分置的破题似乎也便成了一种“历史现象”。是的,是历史现象,因为这个破题要改变的,便是中国证券市场的历史。为了表示强调,且让我暂时将这段历史称为“分置破题史”。

      既是经济历史,当然免不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互动,更免不了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斗争,所以,在“分置破题”后股市暂时的“一地鸡毛”背后,你或许会看到一个蓝莹莹的证券天空,也或许会看到一个血淋淋的股市崩盘,更或许,多少年后投资者会发现,这段历史破出的“一地鸡毛”背后原来还有一个大大的阴谋!

      我说过,这是一段历史。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中国开启的便是一段前所未有的市场经济实验史,前提是,要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段历史的直接经济结果也是四项:一,激活了中国经济;二,造就了一批“企业家”;三,促成了巨大的贫富差距;四,催生了市场经济的最纯粹形式——股市和期市。前三项塑造出了当今中国经济高增长但结构有缺陷、社会不平衡但总体算稳定的现状,而第四项,则在最大程度上成了前三项结果的折射。其中,中国股市的折射功能尤为显著。

      首先,中国股市发展壮大的速度是全球少有的,单那时公司数量而论,我们十四年时间内“造就”的上市公司比纽约股市200年还要多。

      而这个成绩,也通常成为其直接管理部门证监会总结中的“骄傲”;其次,中国股市还催生了一大批“股市专家”,包括股市经济学家,股市专家,股市庄家,以及众多的股评家;再次,中国股市也同样促成了财富的大转移。其中,被“股权分置”盘剥到非流通股东那里的构成了其中的大头,而众多的老鼠仓管家、腐败官员、公司高管、代言专家、部分庄家和极少数投资人,也都成了财富转移的受益者,只有为数最多的普通投资者落了个瘦骨嶙峋甚至血泪横飞的下场。可以说,股市财富转移导致的贫富悬殊也正是中国社会当今贫富悬殊的最好写照。

      有人说,中国股市“跌跌不休”的现状和经济高速发展脱节严重,怎么能成为经济的写照呢?是的,走势上是有所脱节,但中国股市整体上发展壮大却和中国国经济有着完全的正相关关系。但为何走势会脱节呢?这就不能不提股权分置、公司质量低劣,也不能不提股市腐败。这就像谈起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我们也必须考虑价格双轨制缺陷、“世界工厂”的弊端以及几乎泛滥成灾的官场腐败一样。

      股权分置是不合理的,终究需要解决。这是共识。但解决这个问题就必然会导致利益格局的大调整。说白了,这是又一次财富重新分配的过程,因而不可避免地要触动一些人和集团的利益。比如当年消灭价格双轨制的弊端时,不也有人暗夜饮泣或者破口骂娘么?但有所不同的是,价格双轨制解决的方案显然要比股权分置简单些。我们现在备案的方案就有2000多,这又怎是当年解决价格双轨制能够比拟?为什么会这样呢?就是因为股市说起来就是“一迈一卖”那么简单,但这又是一架设计极其精巧的机器,而其中某一个环节上的微小变动,都可能让绝大部分人视若无睹而另外少数人笑逐颜开。也正因为有这种“玄机”,股市才能有号称吸引了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参与其中的魅力。一个成熟的市场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们这么有着重大结构缺陷、制度缺陷的新兴股市?所以,在“分置破题”这样的历史关头,出现几个“阴谋”便也是顺利成长的了。

      “阴谋”之一在于解不解决股权分置。

      众所周知,我们的股市运行了十年,一直都股权分置着,但2001年开始,这个问题被抬上了桌面,股市随之开始暴跌。从那时起,不论是股权分裂,还是国有股减持,或者是全流通,只要提出讨论,就会引发市场恐慌,俨然成为中国股市臭名昭著的“鬼故事”。究其原因,一是开始提出的减持方案像是要“吃人”,让人们吓破了苦胆;二是因为这个“鬼故事”的讲述一直和股指下跌或者股市疲软相伴,所以又使市场形成了“现实恐惧”基础上的“心理恐惧”。强化的结果,便是人们“闻减色变”、“闻流丧胆”!而这一点,后来便经常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加以利用,成了打压股指的有力武器。当然,对此是没人承认的,发言的时候他们都打着探讨或者呼吁的旗帜,很冠冕堂皇,但效果已经有了。在这个意思上,称其为“阴谋”似乎还有些愿望,因为在中国股市,这种手法已成为不折不扣地“阳谋”了!

      “阴谋”之二藏于解决股权分置的时间。

      这个问题讨论的时间也很久了。有人说过,这是中国股市“过不去的坎儿”,解决得“越早越好”;也有人说过解决这个问题最好在大盘极度低迷的时候,因为那样可以“自然接轨”,当然,也有人认为最好还是在牛市中解决股权分置。而且,我们也注意到,越是在大盘极度低迷的时候,有些人对解决股权分置的“逼仓”便越是来势汹汹。这就是说,要让散户们在承担了“投资利得”的最大损失后,再经受一次利益格局大调整的“鬼故事”洗礼。自然,这其中“心理承受力”差的投资者也就难免会魂飞魄散了。前些日子,市场人士李彰喆先生提出要把股权分置搁置几十年,并列举了十几个理由。但刚一提出便遭到不少批判,而且没过几天便又被证监会的“试点”宣言抽了一耳光。可见李先生一派的观点并不为管理层接受,而且其政府公关能力显然不必人家鼓吹尽早解决的人士差了许多。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一来我国股市和国际“完全接轨”已成为高层共识,二来股权分置的“毒害”也已被市场知名人士“曝光”了许久;三来便是因为人家卖力鼓吹“早些好”的人大都有实际利益捆绑其中,有公司、集团作公关后盾,而李先生,仅一个挂着“国家部委”身份的股民而已。况且,这早与晚之间的利益玄机藏得很深,一般股民和记者们又岂能看透?

      “阴谋”之三,便藏在如今轰轰烈烈讨论着的“股权分置”解决方案身后。

      解决股权分置首先需要试点,这是小平同志传给我们当今干部们的法宝,试不好就关么!但就在这试点的选择上,也是有许多玄机的。欲让其成或欲让其败,欲让其彰显何种效应,或者欲在试点公司中牟利,都可能成为各方促成何种“试点公司”出台的真正动机。而通过解决方案牟利的人或集团就更多了。人们知道,方案不同,利益分配的格局就不同,甚至方案有一点不同,利益格局就可能大相径庭。所以,选择什么方案的过程中便会充斥着博弈。更何况,为相关公司出谋划策,提供方案本身,如今也俨然成了一种新的“咨询”或“投行”业务。

      其实,在比较专业的市场人士眼里,以上所言的三种“阴谋”大都已经成为“阳谋”,所以“阴谋”实施的难度也便大了许多。但是,众所周知,真正参与决策的人只是极少数,他们考虑的问题又大多是非常宏观的,所以即便是专业人士眼中的“阳谋”,在决策者那里业绩可能以“阴谋”的方式在某种堂而皇之的理由下得以放行,如此,我们又怎能不加以警惕呢?当然,监管层大都是冰雪聪明的,所以有时我们还需要警惕另外两种真正的“阴谋”。

      “阴谋”之四,放风试探。

      我们早已熟悉了监管层推出“利好”然后“回收利好”的“悔棋壮举”,对此,我曾写过《信用的救赎:中国证券监管“忘本”备忘录》,列举过监管层的数次悔棋。这当然是不好的,监管层对此不会不加以反省,所以今年以来,监管层的数次举动都被市场人士猜测为“试探”。事实上,“试点”本身便是一种“试探”,更甭说“试点论”宣布之前,桂敏杰便大模大样的接受过记者采访,并表示过有关意见了。记得当时我曾批评过桂敏杰的“纪律”问题,而如今想来,那次接受采访,便可能已经是一次“放风”试探了。否则,精明如“老桂”(证监会内部人士称呼),怎能在如此敏感的问题上“信口开河”呢?再比如,“试点论”宣布后证监会便又无下文,任市场自身猜测来猜测去,这难道是证监会有备而来的表现?人们又岂能不怀疑这又是一次“试盘”?当然,如今“试”出的,肯定不是“满地金子”而更像是“一地鸡毛”!

      “阴谋”之五:搅乱市场,转移视线。

      我早说过,这个市场的关键在于牛熊转换,在一个不能做空的股市里,“唯牛可化阴阳”。当显然,监管层没这么认为。所以尽管如今的股市奄奄一息,但“扩容”风照旧刮得山响,“破题”声依然不绝于耳。这就是说,在股市极度低迷时或孤注一掷,或破罐子破摔,监管层要试试运气了。但我说过,解决股权分置是中国股市历史上又一次巨大的利益重构机会。面对如今股份构成复杂、利益集团遍布的市场,这个尝试是肯定会引发震荡的。可以看到,如今的股市因为这个试点的推出已经看起来复杂的多了。我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接受搜狐采访时就曾说过,如果管理层脱离实际,高高在上,那么搞不好,这便又是一次“吃人”盛宴的开始。

      但为什么监管层还要在此时,在股市稍有转暖迹象时,便迫不及待地抛出“试点论”呢?真的是因为落实“国九条”的紧迫性使然么?这背后会不会有其他的“阴谋”?比如,这可能是权力斗争的结果,或者是证监会高勇将可能被“枪毙”或者王小石案件所带来的压力?因为我们看了“聪明人”高勇的忏悔和自白后,对监管高官们总爱和老板们成为“好朋友”是再也深信不疑了。试想,这些人既然能为了“好朋友”让一大堆“托普软件”和“世纪中田”上市“圈钱”,如此,在当今强大的反腐压力和“老板朋友”游说下,他们又能做出何种“理性”的决策呢?“托普要圈钱就圈吧,反正迟早要圈。”高勇就曾经这样想过。

      或许,多少年后,我们会听到这样的报道,2005年4月证监会之所以会匆忙推出股权分置试点,启动“分置破题史”,主要原因竟然是因为某某高官想搅乱市场,转移视线,以逃避可能的反腐审查和侦缉!但这样不负责任的选择,最终导致了中国股市在2005年的彻底崩盘!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如今的我们是不是早该弃仓而逃呢?但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的报道:原来证监会匆忙推出股权分置试点,完全是为了制造短暂的恐慌,好让各种基金、保险资金等从容收集廉价筹码!因为随后,“分置破题”便成了中国股市几十年来最大的牛市历史的开端。如此,如今被涮出去岂不得吐血而亡?但所有这些可能,如今的投资者又怎么会知道呢?或许,这只可能是参与决策的少数几个“朋友”间的事!

      “在我的思想深处,一直有一种错误认识:一定不要沾公家一分钱,只要不拿国家的钱就没事,而且朋友之间的事,别人怎么会知道呢?”证监会被捕高官高勇在《忏悔书》这样说。

      文/搜狐财经特约评论员 侯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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