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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息：央行和谁的一场博弈？ 2004-05-26 18:26
中国经济时报/姜业庆 不管最终加不加息，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央行的独立性正在加强 在央行各项货币政策逐一出台后，政府是否加息、何时加息成为眼下焦点。 ５月２１日，在中国经济高峰会上，本报 记者从央行行长周小川口中获悉，“是否加息还要观察”，要“看综合的经济指标”，“看以往政策出台的效果，时间会比较长一点”。不过，周小川同时强调，“ＣＰＩ居民消费价格指数上涨还没到５％，我们需要观察。”也就是说，中国是否需要加息，周行长在等今年二、三季度的数据。那么，数据的背后呢？ 矛盾直指地方政府 国家统计局局长李德水５月２１日指出，１—４月固定资产投资增长高达４２．８％，除了工业化、城镇化加快，国外加工业向国内转移的客观历史因素之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地方政府靠经营土地筹集了资金，大搞市政建设等”。尽管中央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措施，但由于政策效应有一个滞后期，加上有些地方虽然拥护中央政策，但较多强调本地的特殊性，在实际贯彻中不是非常得力。“到今天一季度投资过快增长的趋势仍未得到明显抑制。”李德水说。 李德水指出，当前经济生活中除了长期存在的三农和就业问题之外，又出现了一些新的值得关注的问题。最突出的是固定资产投资增长过快、规模过大，新开工项目过多，特别是一些行业和地区，盲目投资和低水平重复建设相当严重，货币信贷增长过快，由此带来能源和消费瓶颈的加剧，重点生产资料的价格上涨。除了地方政府的因素外，一些企业用相对低的成本获得了土地，又以土地做抵押来贷款，信贷投放又放宽。投资需求增长过快，带动了重工业的过快增长，反过来拉动了相关领域的投资，进一步影响了整个规模的扩张。与消费相脱节，就会造成经济结构的扭曲，出现投资与消费的失衡，重工业与轻工业的失衡，资源和环境难以承受，一旦市场发生变化，就会导致部分企业倒闭，失业增加，银行呆坏账增多，最终造成经济的大起大落。 李德水警告说，我国正处于体制转轨和经济进入新一轮周期的上升阶段，在经济主体所有制结构、收入分配等多元化趋势加速和对外开放日益扩大的形势下，面临的经济环境非常复杂，这都要求我们必须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各方面，特别是各级领导干部应全面、准确地理解中央宏观调控政策的精神，自觉维护中央宏观调控的统一性、权威性和有效性。 货币政策成为重要砝码 尽管国家有关部门从去年底以来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固定资产投资过快增长的势头并没有得到有效遏制，并由此造成主要原材料、能源、运输等“瓶颈”约束加剧和价格上涨压力加大，这些情况是促使央行采取进一步紧缩政策的直接原因。 按照货币政策的时滞效应，央行去年下半年以来采取的“适度从紧”措施，将在今年下半年更充分地显现出来。这一点，无论央行还是市场或许都是值得期待的。因为如果５月末各项被控数据增势明显放缓，将对央行是否进一步采取措施产生较大影响。 因此，今年４月１１日，中国人民银行宣布提高存款准备金率０．５个百分点，４月１３号银监会派出检查组对部分银行业金融机构贷款情况进行检查，４月２５日国务院发出通知，提高钢铁、水泥、电解铝、房地产投资开放固定资产比例。４月下旬国务院办公厅又连续发出清理固定资产投资项目，深入开展土地市场治理整顿，严格土地管理等通知。这些措施的核心内容，是要把住信贷投放和土地供给这两个闸门，以有效控制投资规模。 安邦集团研究员关鹏指出，到目前为止，央行一直设法回避直接提高基准利率的做法，而尽可能采取其他比较温和的措施来抑制投资和信贷。央行如此操作，可谓用心良苦。目前中国经济通缩和通胀的原因都存在，央行既要抑制投资过热，又要防止用药过猛导致经济“硬着陆”。如今普遍的预期是中国经济在下半年可能会降温，央行担心的是，如果此时采取过大的紧缩措施，当政策效应在下半年发挥出来时，正赶上经济下行阶段，央行的政策不但没有熨平经济波动，反而可能增加经济“硬着陆”的风险。因此，从央行的角度来看，目前采取温和的紧缩措施是谨慎的选择。 关鹏同时认为，从央行以往的政策操作经验看，我们的政策调整往往是滞后的。例如１９９４年开始的经济过热，经过一系列宏观调控，到１９９６年基本实现“软着陆”。此后为了防止经济降温，央行在１９９７－１９９９年连续四次下调利率，但是经济仍是处于通货紧缩阶段。究其原因，不是央行降息的政策不对，而是太晚了。尽管四次降低利率，但是由于通货膨胀下降的速度要快于名义利率下降的速度，导致实际利率水平在１９９７～２０００年仍是相当高的，高利率抑制了投资，导致内需不振，通货紧缩。因此，在目前通胀压力开始显现的时候，央行应当坚决而迅速地调高基准利率。 央行独立性将加强 “不管周小川的话中是否透露出加息或不加息的信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央行的独立性正在加强。”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研究员曹红辉２４日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这样指出。 “中央银行现在的调控手段比较温和，应该看到中央政府和中央银行提出的善意措施，大家应该控制一下自己，这样经济才能平稳发展。如果激化矛盾，最后形成了中央政府不愿意看到的“硬措施”的出台，对大家都不好。”这是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吴晓灵４月下旬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举办的一次高层论坛上的警示录。 随即，业界的解读是，“即不管经济学界有关经济过热的争论结果如何，央行已经认定我国经济出现过热迹象，并且已经正在运用货币手段进行调控。”“当然，这显然也是中央高层的意思。但是由于政府担心调控手段过于严厉而导致经济硬着陆，从而破坏刚刚恢复的经济高增长的大好局面，所以，央行有意采取了比较温和的调控手段。” 现在看来，金融机构大都已经按照央行的方向行动了，股市同样逐渐失去往日火爆的局面。但在实体经济中似乎情况还不容乐观。接连公布的经济数据表明，ＧＤＰ增长幅度远超过中央年初既定目标，固定资产投资增长再创历史记录。以至于吴晓灵不得不把话挑明了讲出来。她甚至直言：“如果大家都与央行博弈的话，最后使中国的经济产生了很大波动，对谁都不利。” 事实上，早在２００３年上半年银监会准备从央行分离时，增强央行货币政策独立性的呼声就不绝于耳，“增强央行独立性本质上意味着人民银行将根据国民经济运行的状态独立做出判断、独立制定货币政策和执行计划。”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魏加宁说。 而行长周小川在４月２４日接受采访时特意强调今年中国经济增长预期目标为７％左右。而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比去年同期增长９．８％，周小川没有理由不做出“今年接下来的时间央行的调控任务非常重”的判断。这种强势的风格似乎将还要延续，有此前出台的第一季度货币政策报告为证：“央行将大力提高制定和执行货币政策的水平，灵活运用利率、汇率等各种货币政策工具实施宏观调控，加强对货币市场规则的研究和制定。密切关注货币市场与房地产市场、证券市场、保险市场之间的关联渠道、有关政策和风险控制措施，疏通货币政策传导机制，促进金融市场的规范运行和整体协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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